雪凜


妳的影子好長,看著夕陽餘暉拉著。

 

不太記得我們怎麼相識,大概就是一個緣分吧!然後妳好像就是那間寢室裡面的成員,又怎麼記得是討論報告似的。

 

因為妳的床位靠近門邊,所以妳負責敞開大門,接著,妳沒有多懷疑什麼,跟著其他三人說道自己的名字,接著我們開始閒聊幾句,真沒想到妳也是一個處女座。

 

處女座,對於愛情總是似乎欲擒故縱,令人撲朔迷離。

 

從那之後,不完全是妳對我熱情起來,而是起初妳雖然連我的名字都會打錯,仍輕捎來一封訊息問要不要來寢室吃飯,我記得妳應該也是從這時候。從一個月大約一次,直到一週一次,我很喜歡去妳的房間,約莫是一點一點糖粉撒入苦澀。可能女孩與女孩間,本來就有太多秘密不敢直言不諱,卻又珍惜著眼神之間流露後,歡騰喜悅般用力擊掌叫好。

 

我不喜歡太硬的床。

 

最不喜歡別人踏上妳的床,「妳要不要來睡我旁邊呢?」可能是我當時仍覺得一切來得太快,容我沒有跨出這一步,所以我只能看著妳好長好長的影子。


 

「我好想去這個計畫很久了,妳覺得我要試試看麼?」每次我都把這封郵件刪掉,畢竟我的志向是去做一個導演,而非奉獻太多愛心,我明白這句話有點太諷刺。不過我認為妳是一個活潑開朗的女孩,因此相信妳所寫的每個文字都能使其飄散一股最完美的甜味;支持妳所做,相信妳在熱愛上,能夠做得更好。

 

果真如我所思,妳成功錄取。只可惜,也大約劃下一條分水嶺,可能是冬至之後影子會越來越短吧!

 

忘了從何時開始,我變得很少去妳的房間。


 

學期初,我也得到了機會去學習成長。實際上,我更是百般害怕自己再也沒有辦法融入群體裡,所以我失去的東西永遠大於獲取的,包含對妳的情誼;假如那是我必須支付給予成功的籌碼,可能容我貪婪,選擇付給努力。

 

什麼時候妳身旁跟著一名學姊,我不太清楚,但逐漸撒入盡是被酸而欲圖逃離的想法占滿,我不是一個聖人啊。

 

不太敢告訴自己,妳好像有喜歡的人了、妳好像已經不是那個能夠偶爾給予我幸福的人了,妳好像,不是我能夠微微地張開雙唇,告訴妳——我喜歡妳,的人了。

 

妳輕拉圖書館引著掛飾的繩子,那隻海鷗發出喀喀的聲響,似乎學著飛翔的動作,宛若妳開始學著如何當一個好情人,妳懂得女為悅己者容、妳將脣形向上嘟起、妳撫摸最性感的曲線。好美,美得不真實。

 

所以我繼續坐在床底下的椅子上,光明正大地看著妳的床告訴我該怎麼描寫女孩與女孩間的睡姿,非常好的故事題材,我相信我能夠成為一位好導演的。至少,我能說著故事給每個人聆聽。

 

最後,我告訴了我,如果沒有辦法以全然的祝福給予妳,那麼我怎麼做妳的知音?

 

夕陽最美的瞬間,約略是映照於鐵欄杆折射間的金黃,隨後影子被吞噬於即將到來的黑夜裡。

 

很長很長。